据说牛津大学在刚开设语言学课程的时候,在镶有精美浮雕和彩色玻璃窗的大教室里,每次只有两个“学生”听课。两个人中,一个是不变的,另一个却是不断变换的。教授注意到,那不变的是旅行社的导游,而那不断变换的,却是到这充满梦幻色彩的学府来观光的游客。这个传说被用来说明语言学的枯燥、艰深,它因缺少听众和钻研者而处于受冷落的地位。
正因如此,语言学有时被误解为与人类隔绝的精舍,也有人称语言学是非常痛苦、甚至卑贱的。在语言理论教学中,学生的好奇心和神圣的探索精神难以被激发。这使得语言学处于一种奇特的境地:一方面,语言是我们日常须臾不可缺少的工具,语言学不仅能给人以丰富的专业知识,并且其中还包含着深奥的哲理,因而语言学也可启迪人的思索,提高人的修养。另一方面,语言学由于枯燥、艰深而不能走出其似乎超绝尘世的精舍。
汉语言学知识,是中国人独擅的慧观式思维的产物,也是中国人独秉的审美式思维的产物,语言文字在中国人手里才可称之为“艺术”。曾有国外人士说,在中国随便找一个人,就有可能是讲史与吟诗的能手。而现实是不是这样的呢?
走在大街上,我不记得有哪次没有遇到招牌、广告上没有语言学上的错误,以至于这种错误也与色彩斑澜的招牌广告成为一种最普通不过的街景。
翻阅书报刊,其中的相当一部分文字谬误触目皆是。以至于人们见怪不怪,说“无错不成书”。
某位高校学生写家书,绞尽脑汁写不出“钥匙”二字,他虚心向室友请教,令人惊奇的是,全寝室七个同学竟一起丢了“钥匙”。
……
我国语言学现状是,一方面,语言学界的专家学者们的学术思想、学术成果层出不穷,另一方面社会上语文知识贫乏所引出的上述现象也愈演愈烈。语文知识不足的现象在各种知识层次的人群中都大量存在,于是有人说“语言学需要科普”,这话不假,但怎样“科普”呢?语文著述易陷入枯燥,一不留神就写成了学术论文。而相反一味地追求趣味,又会影响知识的传授,易流于空泛。在语言学的科普方面,知识性与趣味性要取得统一。李梵先生作了有益的尝试,他将语言知识与深沉丰厚的语言文化结合在一起,开创了语言学科普读物的全新写法。
《汉语文化趣谈》丛书在布局谋篇上十分巧妙,丛书分四部:《字里乾坤》、《词语春秋》、《句读内外》、《篇章经纬》。这样在总体上,将汉语知识全部网络在内,体现了语文知识的整体性与系统性。字、词、句、篇,从小到大,从低到高层层递进;乾坤、春秋、内外、经纬,给人以时空的深邃感和纵横捭阖的动感。整体思路可谓匠心独运。
《词语春秋》系汉语文化丛书的第二部,系统全面地介绍了词语的进化、词的构造、词义、词组、短语等方面的知识以及与词语有关的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许多奇闻轶事穿插其间,娓娓道来、妙趣横生。书中处处闪烁着作者个性化的观念和对中华民族语言文化的激情。李梵的这套《汉语文化丛书》,会引导你不知不觉走进语言学的精舍,享受中国语言文化盛宴。这是语言学科普著作中一部难得好书,劝君一读!